第213章 怪灯笼(1 / 2)
入秋的雨裹着寒气,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三日。青石板路被浸得发亮,屋檐垂下的雨帘将「福来客栈」的酒旗打得歪歪扭扭。林夏收了油纸伞跨进门槛时,正撞见掌柜的对着墙角新挂的灯笼长吁短叹。
那是盏透着诡异的灯笼。朱红绸面已经褪色,边缘绣着金线勾的云纹,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那些云纹像极了缠绕的藤蔓。灯笼骨架上生着暗褐色的锈迹,在烛光映照下泛着血光。最奇怪的是灯笼底部悬着的流苏,每一根都像是人的头发,随着穿堂风轻轻摆动。
"客官,实在对不住,上房都满了。"掌柜的搓着手,目光却始终不敢离开那盏灯笼,"只有后院西厢房还空着,只是......"
"无妨。"林夏将包袱往桌上一放,掏出几枚铜钱,"我赶路赶得累了,有个落脚处就行。"她没注意到掌柜接过钱时手在发抖,更没看见角落里有个老乞丐死死盯着她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。
穿过潮湿的回廊,林夏推开西厢房的门。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面而来。屋里陈设简单,一张雕花床,一张八仙桌,还有窗台上摆着的一个同样古怪的灯笼。这盏灯笼比前厅那盏小些,但更显陈旧,绸面上有暗红的污渍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夜里,林夏被一阵细碎的响动惊醒。睁眼望去,只见窗台上的灯笼不知何时亮了起来,昏黄的光透过斑驳的绸面,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她揉了揉眼睛,正要起身查看,突然听见一阵女人的啜泣声,幽幽咽咽,似远似近。
"谁?"林夏壮着胆子喊道。啜泣声戛然而止,紧接着是一阵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,从房梁上传来。她握紧枕边的匕首,刚要下床,就看见门缝里渗进一缕红光——前厅那盏怪灯笼,不知何时竟飘到了门外。
灯笼上的"头发"流苏无风自动,诡异至极。林夏屏住呼吸,看着灯笼缓缓升起,透过窗户向里张望。借着灯笼的光,她清楚地看见绸面上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,双目圆睁,嘴角撕裂到耳根,满脸都是绝望和怨恨。
"啊!"林夏惊叫一声,抄起桌上的茶壶砸向窗户。茶壶应声而碎,灯笼却毫发无损,只是那女人的脸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血字:还我命来。
整个客栈像是被惊动了,四面八方都传来异响。林夏冲出门,发现其他客房的门缝里都渗出同样的红光,每个房间外都悬着一盏怪灯笼。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前厅,却见掌柜和伙计们都像被定住了一般,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灯笼,脸上满是恐惧。
"这灯笼......到底怎么回事?"林夏抓住掌柜的肩膀摇晃。掌柜的嘴唇哆嗦了半天,终于说出一段尘封的往事。
二十年前,客栈来了个投宿的孕妇。那妇人孤身一人,大着肚子却遮不住满身贵气。她随身带着一盏精致的灯笼,说是家传之物,能保平安。谁知当晚,客栈遭了强盗。强盗们杀人越货,见那灯笼精美,便想抢走。争执间,灯笼被打翻,火光瞬间引燃了整个厢房。
那孕妇被困在火海里,临死前死死抱着灯笼,嘴里诅咒着:"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......"大火扑灭后,人们在废墟里只找到那盏烧得焦黑的灯笼,和一具蜷缩成胎儿形状的女尸。
从那以后,每逢阴雨连绵的日子,客栈就会出现这些怪灯笼。凡是见过灯笼上女人脸的人,不出三日必死。更诡异的是,死者的喉咙都会被人用锋利的东西割开,就像那张鬼脸撕裂的嘴角。